1986年,么叔開始涉足港澳的樓市。他全憑直覺前進,押上自己所有的積蓄跟銀行借了貸款。
他的運氣非常好,錢總是跟著他跑。他在澳門買了很多套房子,還娶妻生了兩個肥肥白白的兒子,過著富足的日子。
2017年,么叔老了,兩個兒子也長大了,他想把房產分給兩個兒子,老大和老二。
於是,老大分到了位於澳門半島花王堂區海摯天的幾套房子,他每天吃喝玩樂,享用著每個月收回來的一大筆租金。
老大由於交友不慎,誤入老千圈套,被逼簽下巨額欠款。老大一夜之間傾家蕩產,一無所有。
他沒有了房子,老二好心收留了他一起住。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好吃懶做的老大在他的生活圈子裡認識的人都是一些牛鬼蛇神,專門幹壞事的三教九流,那些壞人引誘他上內地幹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
某天,有人急需一顆活人的心臟器官救命,願意出一百萬元人民幣購買。
有個損友找到老大,教唆他說:「你哄騙你的細佬過來大陸找我,我會幫你割取他的心臟,一來你可以立即賺取一百萬元人仔,二來你還可以獨佔你老父的遺產。」老大先是猶豫。
損友為了打消老大的顧慮,繼續獻上陰謀鬼計:「這件事交給我辦就是了,你在澳門好好呆著等我的好消息,你有著不在現場的證據,我們的計劃是天衣無縫的,你放心就好了。」老大竟然聽從了小人的奸計,他返回澳門,以投資大陸物業為理由,哄騙自己的親細佬上大陸找那個損友。
老二不虞有詐,第二天就獨自應約前往大陸。老二上了大陸之後,老大在家中焦急地等待著他所期待的消息。
他想著細佬在大陸遇害後,老父的財產將由他一個人獨自繼承,而且,他既不用花錢請來殺手,又有一百萬元收,他不禁沾沾自喜。
他想事先慶祝他的計劃,便從酒櫃裡拿出一支白蘭地,倒進一隻高腳酒杯裡,慢慢地品嚐著酒的香醇。
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呷著,不知不覺便有些醉意。
待到天黑,既收不到損友的信息,又不見細佬回家。
他心裡猜測著:「是不是損友割取了細佬的心臟之後,獨吞錢跑了?」他開啟電視,想看看有甚麼特別新聞報道。
這時電視顯示屏出現一幅有兩個老人哭得撕心裂肺的畫面。
其中有一老婦人在一老頭子的攙扶下,一邊哭喊著一邊走進鏡湖殯儀館。
死者俯臥在太平間,法醫剪開死者的衣服,發現死者背部有大面積的青瘀,手肘部有傷痕,雙腳的腳尖都向內伸,後枕部頭皮下有血腫形成。
當法醫把死者反過來仰臥時,老婦人立即暈倒了,原來死者心口有個大空洞,裡面的心臟已被人殘忍地割走了,流著暗紅色的血..
老大看到這些恐怖的畫面,不禁倒抽一口涼氣。
這時電視畫面突然出現了雪花,屋子的燈光變得十分微弱。
他打開手電筒,檢查了電線盒子,發現是條零線燒壞了。他剛想找工具來換過一條新的,就聽見有人開門進屋的聲音。
在昏暗的燈光下,他模模糊糊地看見有個人穿著一件被人剪過的破爛衣服,露出前胸。
胸口有個大洞,淌著血。
那人一進門就對他說:「大哥,我今天上到大陸,遇到幾個壞人,他們用鈍器攻擊我的後腦,又用鐵棍揮打把我的背部,然後幾個人按住我,把我的手腳綁起來,其中一個人用刀子割開我的胸口,掏走了我的心臟。幸好被好心人發現後報警。公安抓走了那些壞人,從他們手裡取回了心臟。你看,這就是我的心臟…… 」他一邊說,一邊遞上用雙手捧著那個血淋淋的心臟。
老大嚇到腿軟,癱瘓在地上。那個空心人一步一步地逼近,露出了極其痛苦的表情,還憤怒地指責:「我們是親兄弟……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老大驚恐萬分,連滾帶爬地從門口逃了出去。
他害怕地在街頭遊蕩著,在不知不覺間走到筷子基船澳街,抬頭看看那幢曾經屬於自己的家,他後悔莫及。
此後,有人經常看見老大在澳門街頭遊離浪蕩,癲癲傻傻地自言自語,而老二上大陸視察了幾天回來之後,更加孝順父母,得到了親朋戚友們的稱讚。
(完)
作者: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