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造難民危機中的道德標準

最近國際社會關注三件大事， 一是在英國格拉斯哥舉行的氣候峰會，第二是本周將登場的中美高峰會，國家主席習近平將與美國總統拜登舉行線上會談，而第三，則是發生在波蘭與白俄羅斯邊境的「人造難民危機」。其中，第三件事情正在刷新人類道德標準的底線。

從表面上看，事情並不複雜。大約10,000多名來自中東戰亂國家的難民，入秋後開始嘗試從白俄羅斯偷渡前往波蘭與立陶宛，而波蘭本是對難民立場最強硬的國家之一，因此出動軍隊阻止難民入境，大批老弱婦孺因此在入冬後被困在歐洲邊境的森林裡。

白俄總統盧卡申科為主的意見大聲批評歐盟草菅人命，不願放難民入境，克里姆林宮也批評歐盟「毫無人道同理心」；歐盟及西方國家則認為這是白俄與俄羅斯自導自演的人造難民危機，試圖用難民肉體之軀當作衝鋒的武器，發起一場製造歐盟內部混亂的混合戰。兩邊都自認站在道德的高地。

但是事情其實沒這麼單純。一般而言，中東難民主要路線是從希臘或意大利登陸，穿越半島前往德國。然而從今年夏天開始，白俄羅斯開始對難民發放特殊觀光簽證， 允許短期入境白俄羅斯，然後集體送往與波蘭邊界，提供路線及物資，以暴力手段驅趕難民偷渡入境波蘭，再前往德國。而據波蘭方面說法，白俄軍警甚至會向難民發放鴉片。

盧卡申科之所以這麼做，當然是因為今年的大選示威讓他差點丟掉政權，而武器化的難民可以成為與歐盟談判撤銷制裁的籌碼。

面對白俄的卑劣，歐盟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沒有一個國家現階段願意接受這10,000多名難民，放任這些人在入冬後的東歐森林裡自生自滅。事實上，僅僅10,000多人並不是太難解決的問題。

歐盟擔心，如果此例一開，波蘭邊境將成為新的難民突破口，不只波蘭，德國也將永無寧日。白俄此舉一石三鳥，一方面給了自己談判籌碼，一方面製造了波蘭與歐盟的齟齬，第三方面也給背後的俄羅斯創造了戰略利多。

有消息指，因為地理條件因素，歐盟正在考慮將烏克蘭當作難民收容分配國，然而有情報顯示難民之中混入了不少前戰鬥人員，加上烏克蘭邊境駐紮愈來愈多俄羅斯部隊，令美國對俄羅斯入侵烏克蘭的警告存在不少真實性。

所有的國際事務都是政治事務，正在波蘭邊界發生的事情，是一場在東西方對抗格局下，將人當作牲口驅使的人道悲劇，隨著天氣轉冷，難民正在慢慢死去，空談道德，相互指責，以人命當作戰略計算，歐洲正在展示道德標準的下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