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徒老闆上訴得直

美國科羅拉多州一名蛋糕店店主，六年前基於宗教信仰，拒絕為一對同性伴侶製作結婚蛋糕，被指違反該州反歧視法，但店主認為這侵犯了他創作和信仰自由，官司一直打到美國最高法院，最高法院當地時間4日裁定他上訴得直，有權基於個人宗教拒絕為同性伴侶提供服務。

聯邦最高法院九位大法官在判決中，以七票對二票，同意菲力浦斯勝訴，另一方科州人權委員會敗訴。判決書由中間派大法官甘迺迪（Anthony Kennedy）起草，他在判決書中寫道：科羅拉多州人權委員會對菲力浦斯的宗教信仰「表現出敵意」，侵犯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賦予菲力浦斯宗教及言論自由的權利。事件追溯至2012年，在科州丹佛市郊經營「傑作蛋糕店」的菲力浦斯，以同性戀婚姻有違他的基督教信仰為由，拒絕為同性伴侶克雷格與穆里林斯製作結婚蛋糕。

「傑作蛋糕店」店主菲力浦斯

克雷格與穆里林斯認為遭受歧視侮辱，遂向科州人權委員會投訴，委員會受理後指控菲力浦斯違反該州《公共設施法》。該法禁止企業基於種族、性別、婚姻狀況或性取向拒絕提供顧客服務。

同性伴侶克雷格與穆里林斯

製作蛋糕也是「言論自由」

事後，菲力浦斯告訴路透社記者，蛋糕店遭到杯葛，幾乎無法經營，他亦受到騷擾及死亡威脅。他上訴至科州上訴法院敗訴後，去年將案件告上聯邦最高法院。其辯護律師辯稱，菲力浦斯作為一名製作蛋糕的藝術家，通過量身訂做蛋糕，行使其言論自由權利，這種權利理應受到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的保護。

隸屬保守派陣營的美國總統特朗普政府夥同70多名共和黨議員，去年9月亦公開表示力挺菲力浦斯，他們聯名投書至最高法院，指科州《公共設施法》違反美國憲法第一修正案。

大法官：人權委員會有違中立

大法官甘迺迪指出，此案被告科州人權委員會形容菲力浦斯假借宗教之名行歧視之實，這些言論扭曲宗教信仰自由的實質。此外，科州人權委員會在處理類似情況的投訴時，常常自相矛盾。例如，此前有其他蛋糕店客人要求在蛋糕寫上反同言論，遭店主拒絕，人權委員會當時認為店主不能被強逼違反其個人理念，做法妥當；而對於今次情況，人權委員會似乎又認為蛋糕不應代表店主的理念。

由此，大法官認為科州人權委員會違反公平中立原則，對菲力浦斯所信仰的宗教持有偏見，所以推翻他們早前的裁決。

判決書強調不得歧視同性戀

大法官甘迺迪在美國司法界以強烈主張言論自由、宗教權利著名，同時他亦是2015年判決全美國同性婚姻合法的主筆大法官。他強調此次判決乃是「有限度的判決」，即僅作為單一案件進行裁決，其他相關法案還需另行審議。

甘迺迪亦在判決書中特別強調，同性戀者決不能「被當作社會異類，他們的尊嚴和價值不得被視作低人一等」，未來類似案件須以寬容及對宗教信仰的尊重等態度面對，並須保證同性戀者在市場上購買商品及服務時不會受到無禮對待。

宗教與自由紛爭愈演愈烈

《華盛頓郵報》報道，自從2015年美國通過婚姻平權法案，類似案件在美國層出不窮，有多家花店、蛋糕店、婚紗攝影公司以宗教信仰為由，拒絕為同性戀伴侶提供服務或商品，從而被告上法庭，其中有數起已經上訴至最高法院。

但今次最高法院的裁決未能為類似案件判決提供借鑒，並留下眾多懸而未決的議題，例如未釐清商家在何種情況下，可以基於宗教違反反歧視法律，也未就案中多個重要爭拗點下定論，包括製作蛋糕究竟是否屬於受憲法言論自由保護的行為。有不少人指責最高法院避重就輕，可能會導致相關的社會紛爭愈演愈烈。紐約大學法律教授艾普斯坦就批評最高法院做法消極，將導致衍生出更多法律及文化爭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