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報告會改變一切嗎？

有鑑於美國總統特朗普在當下的全球影響力，通俄門特別檢察官穆勒22日向司法部長提交的報告可能會改變一切。報告出爐前，包括民主黨人士在內所有不滿特朗普的人，都將這份內容不明的報告當作「遲來的正義」，然而穆勒提交報告後，卻不建議做任何新的起訴動作，讓期待已久的民眾大失所望。

美國司法部特別檢察官穆勒花費22個月的時間，就2016年美國大選期間特朗普團隊的違規行為、可能與俄羅斯之間的共謀行為進行調查，一共起訴34人與三家企業，當中有六人與特朗普關係密切，包括前國家安全顧問弗林、前私人律師柯恩，但這六人涉嫌或認罪的罪名，都與通俄無關。這個情況似乎符合特朗普一直宣稱的，「通俄門調查是獵巫」。但真的是這樣嗎？

雖然穆勒的調查已經結束，但要說報告中未發現共謀或其他不當行為，卻也未必，因為不起訴在任總統是法律的規定，就算穆勒查到特朗普的罪證，現在也不能起訴。換句話說，穆勒沒有起訴特朗普，也不能代表特朗普就可從此高枕無憂。當然，也有另外一種可能，就是穆勒報告所能證明的行為，並不構成刑事犯罪。

針對總統的調查報告，用意不在起訴在任總統，而在開啟國會對總統的調查，因為真正有權力讓總統下台的是國會。1998年9月，特別檢察官史達就時任總統克林頓涉嫌偽證和妨礙司法向國會提交調查報告，當時的在野黨共和黨認為克林頓犯下偽證罪，提出彈劾，但未獲通過。

21年後，與當初相似的是，眾議院都由反對黨掌控。是否提出彈劾由眾議院決定，但能不能通過，就需要共和黨掌控的參議院配合。而若要參議院倒戈，那麼穆勒報告必須有一些決定性的內容。

微妙的是，民主黨未必就非常希望公開穆勒報告的內容，雖然目前他們要求必須公開，但若報告內容不具足夠的爆炸性，那麼特朗普很容易將事件轉移到「獵巫」的脈絡上，削弱調查特朗普的動力，而如此一來，共和黨的倒戈就更不可能發生。無論彈劾與否，特朗普的任期已經過半，耗費時間精力彈劾特朗普而失敗，或會成為他成功連任的動力，而留著醜聞纏身的在任總統，對民主黨來說可能更為有利。

不能不注意到的是，2016年特朗普的當選，被視為是民粹的崛起，若穆勒報告最終引發一場彈劾，如同前FBI 局長科米所說，將至少會有一半的美國人認為這是一場政變，賠上的是美國的司法獨立與公信力。交了報告但語帶保留是穆勒的智慧，接下來該如何審時度勢，就要看民主黨的智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