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科索沃難民的復仇

上周五世界盃小組賽E組的第二輪比賽，半場落後的瑞士以2：1反勝塞爾維亞，但焦點卻落在本身是科索沃裔阿爾巴尼亞人的瑞士球員格列沙加及梳頓沙基利身上，他們在進球後用雙手在胸前交叉，作出代表阿爾巴尼亞國旗的「雙頭鷹手勢」慶祝，被指帶有政治意味，疑為對當年受到塞爾維亞迫害的政治表態。國際足球總會正進行懲處研議，兩名球員或被禁賽兩場。

瑞士球員格列沙加在開賽52分鐘後踢進一球，為落後的瑞士追平比分後，做出「雙頭鷹」手勢慶祝。 （美聯社圖片）

為瑞士踢進兩球的瑞士球員格列沙加（Granit Xhaka）和梳頓沙基利（XherdanShaqiri）的父母都是來自於科索沃，而且都是遭到塞爾維亞政府迫害的阿爾巴尼亞難民，最終被瑞士政府收留而成了瑞士籍。二人進球後都用雙手擺出象徵阿爾巴尼亞國旗上的「雙頭鷹手勢」慶祝，彷彿要為遭塞爾維亞迫害而逃命的父母出口怨氣。

瑞士球員梳頓沙基利亦在開賽90分鐘時射入反勝一球後，擺出「雙頭鷹手勢」。（美聯社圖片）

格列沙加賽後在instagram上表示：「塞爾維亞人，知道為何我被叫做科索沃先生了嗎？」梳頓沙基利僅認為，「雙頭鷹手勢」僅僅是他對阿裔的民族認同。但他今仗的戰靴——左腳是瑞士國旗，右腳則是科索沃國旗，不僅令塞爾維亞球迷十分鼓噪，塞爾維亞隊射手亦直言：「既然他這麼愛科索沃，為何不代表科索沃出賽？」

梳頓沙基利左右球鞋鞋跟印著瑞士和科索沃國旗圖案。 （互聯網圖片）

遭種族清洗 阿族人淪為難民

格列沙加和梳頓沙基利要為科索沃「戰勝」塞爾維亞人，背後則是以阿爾巴尼亞族為主的科索沃與塞爾維亞間的百年宿怨。科索沃在1913年第一次巴爾幹戰爭結束後，被劃入了塞爾維亞，自此成為塞爾維亞的自治區，但塞爾維亞政府限制科索沃的自治權，並將更多的塞爾維亞人移民到科索沃。

特別是前塞爾維亞共黨總書記米塞羅維奇1997年出任南斯拉夫總統後，更開始對科索沃的阿爾巴尼亞人進行種族清洗行動，導致數以千計人死亡，80萬人逃離科索沃，淪為難民。而歷時多年的戰爭，令許多科索沃家庭遷移到包括瑞士在內的西歐國家。

遭塞國打壓 國家主權受質疑

經過長期抗爭，科索沃2008年通過公投，「單方面」宣布脫離塞爾維亞獨立，但因為塞爾維亞只承認該地區為自治省之一，科索沃一直遭到國際孤立，至2016年才被歐洲足球冠軍聯賽及世界盃承認。

由於受政治主權質疑，格列沙加和兄長一度在2016年歐洲杯小組賽時，出現哥哥選擇代表阿爾巴尼亞國家隊、弟弟卻成為瑞士隊主力的特殊狀況，他們的母親只好穿上各縫一半的雙國球衣為兩名兒子加油。

教練警告：別攪和足球和政治

對於今次手勢風波，瑞士隊教練和球員則有不同反應。隊長認為，這是他們的歷史，以這種方式慶祝，「為何不可」？教練佩特科維奇則大力警告：「別把足球和政治攪和在一起！」但也有人反諷：「看台上『科索沃是塞爾維亞的一部分』，這樣的布條就不是政治活動了，比個老鷹手勢就是政治活動了？」

據英國廣播公司（BBC）報道，國際足總按慣例不會對展示國旗懲罰（即便主權受到他國質疑），但依據紀律守則，若球員受調查有「挑釁」的意味，將禁賽兩場和罰款3,800英鎊。

「雙頭鷹」標誌 源自抗敵民族英雄

阿爾巴尼亞位於巴爾幹半島西部，有「山鷹之國」稱號，國旗和國徽上都有一隻黑色的雙頭雄鷹標誌。阿爾巴尼亞自1912年獨立至今，國旗一直使用雙頭鷹標誌圖案，這源自15世紀民族英雄斯坎德培（Skanderbeg），他出兵時以黑色雙頭鷹作標誌，曾三次抵抗鄂圖曼帝國入侵。

除阿爾巴尼亞外，雙頭鷹標誌亦出現在塞爾維亞、黑山和俄羅斯等國的國徽上，這是沿襲拜占庭帝國的國徽。拜占庭帝國曾橫跨歐亞大陸，雙頭鷹一頭望著西方，一頭望著東方，象徵兩塊大陸的統一及各民族團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