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動物學家珍古德（Jane Goodall）一生致力於觀察黑猩猩行為，改寫了人類對靈長類動物的認知。如今，91歲的她亦積極擁抱新科技，並對人工智能（AI）可能帶來的社會影響提出深刻見解。在近期播出的Podcast節目《 Possible 》中，珍古德與LinkedIn聯合創辦人霍夫曼（Reid Hoffman）對談，討論AI如何重新定義人與動物、甚至與科技的關係。
91歲的英國動物學家珍古德探討AI如何重新定義人與動物、甚至與科技的關係。（網絡圖片）
珍古德指出，從親手筆記、打字機，到今日她所創立的珍古德研究所（JGI）廣泛應用光學辨識、無人機、衛星影像進行黑猩猩棲地與行為研究，她親身見證科技革命對科學觀察的助益。例如，無人機大幅加速過去需花費數週進行的地圖測量工作，甚至能估算森林儲碳潛力。這些技術不僅提高效率，更有助於即時推動保育行動。
早年因為拒絕將動物編號、而選擇以名字與情感描述黑猩猩，珍古德曾遭科學界批評過度擬人化。但她認為，這些情感與心智並非人類獨有。她對黑猩猩能使用工具、展現文化與複雜社會結構的研究，顛覆了當時人類中心的科學觀。她回憶道：「人們告訴我，動物只需要數字，不需要名字。但任何有養過寵物的人都知道，動物有情緒、有個性。」
跨物種的理解
這種挑戰人類獨特性的觀點，如今也延伸至AI議題。霍夫曼指出， ChatGPT等大型語言模型不僅掌握抽象語言能力，甚至能使用多種語言與人類流暢互動，這也動搖了語言是人類獨有的最後防線。儘管目前AI尚無自我意識，但討論「 AI是否能像人類般思考或感知」的議題已逐漸解禁。Google、Anthropic等企業皆設立專職團隊，研究AI是否可能擁有意識及相關倫理問題。
對此，霍夫曼提醒，與其急於回答AI是否有「心靈」，更有意義的是讓AI幫助人類反思「什麼是感知與溝通」，並進一步拓展我們對其他生命存在形式的理解。他以「鏡頭」為喻，認為AI能提供我們理解多樣世界的新視角。
這種跨物種理解的可能性已在實踐中萌芽。珍古德的孫子參與支持的「地球物種計劃」（Earth Species Project），正運用AI試圖解碼動物的聲音與溝通模式，從鯨魚、海豚到蝙蝠，探索動物語言與人類語言之間的橋梁。即便我們無法完全理解動物的內在經驗，珍古德認為，若這類工具能讓人類更同理動物，甚至改變對待動物實驗的態度，也具有巨大價值。
理解人與環境關係的工具
她強調，AI應被視為一種能幫助人類更全面理解環境關係的工具。人類日常生活中看似微小的選擇——從食物、交通到消費——都對環境造成深遠影響，但我們往往忽略其中的因果鏈條。若AI能協助人們理解這些錯綜複雜的生態系統關聯，或許能促使人類做出更具責任感的決策。
珍古德表示，她希望AI科學家能致力於開發能促進人類與自然和諧共處的工具，而非僅追求效能與商業化。「我們每個人都與這個世界彼此相連。若我們能更用心對待他人、動物與地球，也許未來會截然不同。」
從黑猩猩行為研究到AI道德討論，珍古德始終站在跨越界限的前沿。她的觀點提醒我們，科技不只是效率的體現，更是重新認識自我與世界的契機。未來AI能否改變世界，或許端視我們如何選擇使用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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