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選一個

美國總統特朗普上月正式宣布退出《巴黎協定》，選擇走上利己主義的道路，而上周末在德國漢堡舉行的二十國集團（G20）峰會，則是特朗普退出《巴黎協定》後首個露面的國際場合。G20 本是世界主要國家就國際問題未來走向凝聚共識的地方，但自從特朗普就任美國總統以來，他在貿易、氣候與移民問題上的立場，就與歐洲各國不對盤，一邊傾向更加保守，一邊傾向更加自由。特朗普的首次出席，為G20 帶來破壞與重建，美國希望在保有國際領導地位的同時，繼續推進保守的主張，而以德國為首的歐亞多國，則希望團結一致孤立美國，迫使特朗普回心轉意。然而從G20《聯合公報》來看，似乎是特朗普更勝一籌。

本屆峰會《公報》可說將文字遊戲的精隨發揮到極致，峰會上有關氣候的會議，美國壓根沒參加，美方知道會討論甚麼，也完全沒興趣，而沒有美國的參與，峰會很難發表《聯合公報》，最後協商的結果，就是19國站一邊，美國站一邊，沒有任何共識。《公報》中的說法是，美國雖然可以繼續使用石化燃料，但會「儘量環保」，還會「協助各國更潔淨和有效地使用石化燃料」。

環保人士對這樣的《公報》喜憂參半，雖然確認了19國仍然支持《巴黎協定》，但這樣的妥協為美國留下一道開口，特別是對開發中國家而言，如果少了全球最大溫室氣體排放國的合作，不但效果減半，對本就經濟發展不發達的國家來說，負擔會更加沉重，很難保證下一屆G20，會不會有其他國家也「從善如流」。

而在貿易問題上，《公報》將貿易自由與貿易公平並列起來，與會領袖都同意要打擊貿易保護主義，同時又確保可以有合法的貿易保護措施。這種說法雖是合情合理，畢竟關稅本就是各國的主權範圍，但在特朗普高舉的「美國優先」旗幟下，本意是善用關稅與貿易優勢，訂定更多「有利美國」的貿易協定，更何況，據美國媒體報道，特朗普已經打算對進口鋼鐵施加懲罰性關稅，如果這不是貿易保護主義，甚麼才是貿易保護主義？ G20「允許合法貿易保護措施」的說法，其實是在替特朗普背書。

深諳經商之道的特朗普，當然清楚原則與現實之間的界線，這就是為甚麼他可以一邊自己構築貿易壁壘，一邊又要求別人不可以，同時稱之為貿易公平。妥協與孤立不能並存，特別是「原則上的孤立」，特朗普根本不在乎，歐洲人或許習慣了講道理的奧巴馬，卻未必明白如何跟特朗普打交道，與其示好、妥協講道理，用意義不明的話語「展現決心」，不如以更多區域自貿協定反擊貿易保護主義，將自由貿易的網絡擴大，重新掌握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