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我總覺得眼眉跳，晚上又睡不好，那天乾脆早起，提前去到管理公司接更。
上夜更的鄭伯不在管理處，我便詢問其他同事：「今天鄭伯提早收工了嗎？」同事答：「下半夜到現在都未見到他，也見不到他來打收工卡。」鄭伯平時經常「蛇王」，上班失蹤是常事，因此不見鄭伯的蹤影，大家都見怪不怪。
到了公司規定抄配電房的電錶讀數的時間，我拿著大廈每天用電紀錄表和配電房鎖匙，走到配電房門口。
我按照往常一樣，第一個動作是用鎖匙打開鐵門，第二個動作是開配電房的燈。
燈的開關掣就安裝在鐵門的旁邊，只要打開鐵門，把手伸進裡面，立即就可以觸及開關掣，這是我一直以來的慣動作。
可是這次燈並沒有被打亮，配電房裡面仍然漆黑一片。我估計燈管是半夜時燒壞了，因為昨天還是好好的。我故意敞開著鐵門，讓外面的光線透射進去。
我開啟手機電筒，把光線照向安裝總電錶的方向，從配電房門口鐵門處一直走向總電錶的位置還有一段距離。
就在這段距離，我聽到有人在我旁邊呼吸的聲音。我用手機電筒往配電房的四周照了一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我仔細地抄寫電錶讀數，突然感覺有道白光閃了一下。
我轉身一看，見到有個黑影從鐵門迅速地閃了出去。
我欲追出去，可是這時鐵門「呯」一聲重重地關上了。我急忙打開鐵門，慌亂地逃回管理處，卻忘記了把鐵門鎖上。
管理處的同事問我為何這般失魂落魄，我把剛才在配電房見到有個黑影的怪事情詳細解釋。
同事說：「大白天，哪有這等事？你趕快回去鎖好配電房門吧，你真是生人不生膽。」在我折返之時，卻發現鐵門已經被鎖好了。
同事關心地對我說：「你今天精神狀態不好，就請一天假回去休息吧。」我回答：「我還好，不用請假了。」中午，同事外出吃午飯，我獨自一人守在管理處。我伸了個懶腰，用手擦了擦眼皮，趕走眼瞓蟲。
不知何故，今天中午的大堂冷冷清清，好像整幢大廈的住客都出去旅遊了似的，我耳邊除了管理處背後那些閉路電視發出「嗡嗡」的電流聲之外，就是街上的車鳴聲了。
我無聊地從大廈門口張望出去，發現外面的天色愈來愈暗，突然，電光一閃，「轟隆」一聲巨響，接著下起了傾盆大雨。
「啪」的一聲，管理處的所有燈光都熄滅了，大堂一片黑暗。我想，可能是總電掣遭到雷擊而跳掣了。
我欲打電話給正在吃午飯的同事，叫他快點去配電房查看。可是電話打不通，連網絡也斷了。
此時，有人「咚咚」地拍打著大廈門。
我從門縫望出去，見到鄭伯彎著腰站在門口，他用左手捂著心口，右手正用力地拍打著門，還全身濕透，氣喘吁吁的樣子。我愣了一下，開門讓他進來了。
我問：「你上的是夜更，怎麼大白天跑來這裡？」鄭伯沒有回應，進來後一屁股坐在我剛才的座位上，身上的雨水滴在地上，慢慢散開。我隱約見到地上的雨水是暗紅色的。
為了能看清楚一些，我打開手電筒。手電筒的亮光照在鄭伯蒼白的臉上，他雙眼珠突出，嘴角歪斜，面部扭曲，一副辛苦得要命的樣子。
我嚇得目瞪口呆，雙手顫抖，手電筒「哐啷」一聲掉在地上。我慌忙打開大廈的大門，跑向外面大聲呼救。
恰好這時吃午飯的同事回來了，大堂的燈光奇怪地亮了起來。
我告訴同事：「鄭伯出事了，快叫救護車！」同事立即進入大堂，發現鄭伯不見了。我說他可能走上大廈去了。
同事說：「鄭伯既然有病，而且在這幢大廈沒有親朋戚友，他上去幹甚麼？我們查看監控，看看他究竟去了哪層？」於是，我們查看了午飯時段的監控，意想不到的是，閉路電視裡面顯示只有我一個人坐在管理處打盹，並沒有我剛才提到的情節。
同事說我今天太神經衰弱了，建議我還是請一天假休息為好。
第二天早上，我請了假在家休息。
我打開電視看早間新聞，電視顯示屏就出現一幅熟悉的畫面。有報道說：今早凌晨，高士德大馬路某大廈配電房有一年長管理員疑心臟病發猝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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